一
酒吞不知自己是怎么奔回晴明的庭院的。
“惠比寿!惠比寿!”
惠比寿应声而出,“快,抱大人回母屋。”
酒吞把晴明放在榻榻米上,惠比寿立起鲤鱼旗。
“我这就开始治疗,您别慌,先平静一下,帮大人换身衣服。”
酒吞应声脱去晴明染了血的狩衣,却在心口的位置摸到一样东西。他无心去管,随手放到一边,开始给晴明换干净的衣物。
惠比寿把酒吞的心乱如麻尽收眼底,“那是什么?”
“嗯?你说这个?”
酒吞给晴明换好衣物,拿过一看,是张折好的薄样。他心里一痛,立刻就想把它扔到一边。
惠比寿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,“别扔,打开看看。”
“我不看!要看你自己看!那天他就留了一张薄样给我,然后……”
泪意哽在喉间,酒吞说不下去了,惠比寿却笑了。
“哦嚯嚯,原来是害怕了。”
“你笑什么!”
惠比寿头一次没用敬称,“我是在笑你呀,傻孩子,你看这薄样从背面看都看不出墨痕,显见大人什么都没写,说不定只是随手一放呢。至于大人,大人走之前以为自己回不来了,但他还是回来了,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?”
“他都这样了,你还跟我说是好事?再说姑获鸟和童男童女都已经……”
惠比寿截住了他的话,“您该知道,世上的事情总是祸福相倚。”
“行行行,祸福相倚,那你能保证他能醒吗?”
“不能。”
“什么?!”
酒吞猛地站起,下一刻就倒在了地板上。
“哎,急怒攻心呀……好好睡一觉吧。”
惠比寿摇摇头,扶酒吞躺在榻榻米上。
“没事没事,接下来就会顺利了。大人,您一定要坚持住……总有转祸为福的可能,是不是?”
二
酒吞不知怎么到了冥府。
三途河畔的风气息哀哀,对面走来两个人影,招魂幡和黑镰格外显眼。
是鬼使兄弟……他们要把晴明带走了!
“不行,你们不许带走他!”
酒吞用力一推,白衣的影子摔倒在地。
“坏人!为你的罪恶付出代价吧!”
黑影刀刃旋转,一记连斩袭来,落在身上却没有想象中的疼。
“孩子,醒一醒……”
惠比寿的声音响在耳畔,酒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。
原来是个梦。
……等等?哪来的黑镰和招魂幡?
酒吞睁大了眼睛,几乎以为梦还没醒。但面前一切都是真的,只是两个人影身量未成,不是鬼使兄弟,却是黑白童子。
“哦嚯嚯,小小黑,过来。他不是坏人,是酒吞童子。不能对他用连斩哟。”
“他就是坏人!他都把白童子推倒了!”
“哦嚯嚯,他不是故意的哟。那是因为……那是因为他把你们错认成了你们的师傅,以为你们要把大人带走呢。”
“黑童子,我没事,下次你可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了呀。快跟酒吞童子大人道歉吧。”
“……实在是抱歉了……”
酒吞摆了摆手,“没关系。不过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黑白童子也是晴明的式神?”
“之前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,大人给他们单独找了地方住,也不许旁人去打扰。不过现在好了。”
酒吞心下了然,便没再问。
“大人,您受伤了,我来给您治疗一下吧。”
“这点小伤,没关系的。嗯?你怎么也受伤了?”
惠比寿的手上和酒吞臂上一样,都有一道伤口。
“哦嚯嚯,不明白吗?晴明大人给我戴了薙魂呀。我不要紧,还是先给您治疗一下吧。要是留下疤痕,大人醒来看到,肯定会心疼呢。”
怪不得刚才觉得没那么疼……原来惠比寿已经分担了一半。不过……
“薙魂?他为什么要给你戴薙魂?”
“哦嚯嚯,这个还是等大人醒了,您自己问他吧。”
惠比寿挥动笏板,伤痕顷刻便没了踪影。黑白童子已经趴在榻榻米边缘,和酒吞一起打量起了晴明沉睡的面容。
“爷爷,爷爷,晴明大人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?”
“那小小白希望大人什么时候醒呢?”
“我当然希望大人快点醒来呀,这样我就可以把从师傅那里学来的本领给大人看看了。我会努力成为厉害的鬼使的,大人看了一定会高兴的!唔……爷爷,这是什么呀?”
白童子拿起了那张薄样,好奇地问惠比寿。惠比寿看了一眼酒吞,后者一心查看晴明的状况,并没留意他们的对话。
“哦嚯嚯,这是薄样,是……专门用来传递心意的。小小白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的话就打开看看吧。恐怕还有人想知道呢。”
“嗯?还有人?您说黑童子?”
惠比寿只是笑,并不回答。白童子拆开了薄样,黑童子也凑过来看。
“爷爷,不是说是专门用来传递心意的吗?这里面什么也没写呀。”
惠比寿看到薄样里的东西,了然地笑了。
“这就是心意呀。小小白,去拿给酒吞童子大人看看。”
“大人,爷爷让我拿这个给您看看。”
酒吞闻声回神,白童子正举着打开的薄样站在他面前。薄样里是几根火红的长发,被细致地打理成一小束,系成一个漂亮的结。
酒吞放声大哭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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哦嚯嚯,有没有嗅到HE的气息?
我舍不得虐他俩呀。
以及,我没有酒吞,虽然我很想要他。
真的!
还有,亲爹说酒吞的头发是触手。
对于我来说,这个设定真·太重口了,我是拒绝的。